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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咸鱼的快乐生活

【谷春】普通爱情

二零一六年的南京,升降台落下,灯光熄灭。

有人抱头痛哭,有人尖叫狂欢。而当事人十一年如一日,只说了一句——“谢谢,再见!”

时隔多年,她还记得自己小女孩时的模样。一封手写信笺,一首翻唱歌曲,撕心裂肺。

而如今,站在同一个地方依旧是悸动如初。

琪琪在后台给她仔细的卸妆。她说,你快一些,我的高铁要迟到了。终于,她还是带着残留的眼线和招摇的油头站在了南京南站。

那一天,南京“野蛮”庆功宴缺了一个主角。

初冬的远东大陆,有一辆火车在向北奔驰,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,她要回家了。

次日高铁抵达北京,疲倦满身的她接过晶晶递来的车钥匙,对方一言不发地坐进了副驾驶。窄小的smart远不如G500宽敞,焦急的她一反往日的沉着,竟反复调整了好几次驾驶位才一脚油门轰驰了出去。

东直门的MOMA万国城依旧巍然不动,用它望而却步的物业费炫耀着自己的价值。而就是这样的存在,却依旧无法抵挡业主,用蛮横的力度摔响了大门。

“谷嘉诚!”

十分钟之前,她用助理的私人轿车完成驾龄中的第一张罚单。

“谷嘉诚!”

五分钟之前,晶晶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得把她送进电梯,又小心翼翼的道别。

“谷嘉诚!”

一分钟之前,李宇春慢慢地看着数字的变化,终于,红灯亮起。

平仄音的词汇,在毗邻东二环的公寓中回荡得格外空旷。不甘心的她又喊了一遍,便瘫坐在门旁,仿佛被人抽干净了骨骼似的。

“我在呢”被叫作谷嘉诚的少年带着没有褪祛的睡意,从客厅的沙发上三步并作两步的赤脚而来。他跪在地板上,将眼前的女人揽入怀中,轻轻摇晃。宽厚的手掌,慢慢地摩挲着她头发和肩膀。最后,停留在脖颈处,犹如安抚一只幼猫般,轻轻捏了捏那块天鹅绒的光泽。

未尝过忧伤的少年见到了如今歌坛女皇的恸哭。他玩笑着说,你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。

那一年他二十四,她三十二。

那天的北京,晨光熹微。在初冬里李宇春带着融化的眼妆吃了一碗面。她说,谷嘉诚你的味蕾都还给《星球大战》了吧!

 

 

“老谷,你觉得跟曾经的大师姐合作感觉怎样?”

“非常好,我觉得,更多的是榜样!”

领奖的后台记者如是问,主角如实答。

四年的时间,娱乐圈的新晋男艺人从“逼死前浪在沙滩上”到“前浪死在沙滩上”的姿态,层出不穷更新迭代着。同一时期出道的艺人,影视亦或者音乐,也都是铺开了通向了罗马的大路,除了谷嘉诚。

如外人看来,似乎多年弥留下来得惫懒,让他只是偶尔走一走通告客串网综,一时无聊接一下商演,配合公司艺人成为演唱会的客座嘉宾。

即便如此,有些努力大约只有最亲昵的人才看得见。

谷嘉诚接到脚本那天,是北京四月的一个下午。三里屯洋溢着昏昏欲睡的春困,他的小姑娘坐在那里花园六层西班牙菜馆的天台上,蛋形吊椅的对面就是贾樟柯。那天,山西科长说,我做监制和剧本,导演是小李。

电视机里的新闻奔腾不住,当事人顺手打开微博轰炸式的消息扑面而来,李宇春给汪汪打了一个电话。须臾间,李宇春打开微信第一句话就是——胆儿肥了!

屋子那一头,即刻响起了“咻咻”的提示音。

谷嘉诚一脸无辜得搔着后脑勺,蹭过地板一屁股坐在羊毛毯子上,歪着头撒娇,我最近哪儿长肉了?

那一年他二十八,她三十六。

“春儿,咱不至于”

“真至于!你听我的”

历时一年零三个月的电影,终于公映的同时,最佳新人的奖杯被谷嘉诚收入囊中。同一时间,微博头条的热度在一直刷新着#如何睡到小狼狗#。

主页画面是一幅,多年前李宇春在一档选秀节目拥抱谷嘉诚的截图;而被粉丝们刷屏的另一幅照片,当谷嘉诚拿到最佳新人奖的时刻,李导在台下眉眼湿润,嘴角上扬。

 

 

四年又四年,导演做监制,新人变主角。

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,谷嘉诚才切身感觉出——人怕出名猪怕壮。带着墨镜的他被人拦在“百老汇”的门口进退无能。同样带着墨镜的影迷,赤手空拳地挑衅提问——故乡就要有眼泪么?

彼时,他刚刚完成一场关于电影的见面会。那一刻,谷嘉诚想起了他拿到最佳男主角瞬间的感言。唱词响起的那一刻,他在感谢天地,在感谢鬼神,在感谢所有非自然的能力。

然而,他站在麦克风前,也只是说——感谢我的家人,我的支柱,你们是我的灯塔。忽然,戴着墨镜致辞的谷嘉诚,停顿了两秒钟。摘掉眼镜决绝地抛下舞台,接着大声说,如果眼泪是下水道,哭泣并不一定是件坏事情。

那部关于乡愁的电影,他哭满了一百二十分钟。

那一个颁奖典礼,注定是不平静的香港之夜。只因,《东周刊》的记者,在中环拍到了素面朝天托着腮帮子发呆的李宇春,没有任何通告只身前来香港的李宇春。

一觉醒来,港媒的消息劈面而来,李宇春盯着床头柜上的奖杯,睡意朦胧间打开了手机。似乎,那一刻全世界人民讨论的只有两件事情,谷嘉诚加冕影帝和李宇春身现香港。当事人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,移开圈着自己腰肢的手臂,随手披了件浴袍晃荡着两条腿在落地窗前徘徊。然后,心安理得地打了一个电话。

“汪汪,约个卓伟的下午茶”

那一年他三十二,她四十。

终于,李宇春有绯闻了。

风行工作室如是说,歌坛天后热恋新晋影帝。

 

 

“春春,你觉得你的歌迷能够接受这个消息吗?”

“网友都在说你泡徒弟,你对此想说什么?”

“李总,我想问您。按照八卦的推论,是不是卓伟曝出新闻的时候,就已经和谷嘉诚在一起了?”

李宇春和谷嘉诚的绯闻,历时两年风言风语。从风行工作室公布照片的那一刻起,跨界天后与新晋影帝的偷拍,便三五不时的曝光在百姓眼前。不论是机缘巧合的后台相遇,还是友人聚会的座上宾客。亦或者,只是两个人带着各自的工作人员随意借下午茶之由,谈了谈工作。

即便如此,无一例外的,总会被发现旁人发现有趣的时间契合点。

新闻发布会定在了798的艺术园区,工业结构的厂房被布置成纯白的基色。黑色的请柬上,烫金落款镌刻着李宇春手写的签名。四十家纸媒,二十家电视媒体,十家门户网站。

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周,七十余家媒体的邀请函,李宇春一张张地签下去。杨柳和马薇薇都在问她,值得吗?

发布会出席的那天,李宇春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。没有奢侈品的华丽堆叠,也不是小众的独立先锋。只化了朱唇的她,身着一席宽袍大袖的纯白披挂。面对字字珠玑的媒体们,和潮水般的闪光灯与快门声。眉眼弯弯,嘴角上扬得她笑容坦荡犹如女童,一字一句答得认真。
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,发布会即将如此滴水不漏的结束时。李宇春伸出了右手,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。

那一年他三十四,她四十二。

她说——他很好,愿意为了我学打麻将。

她还说——我们准备结婚了。

 

 

谷嘉诚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,窗外顺义的白云,比东二坏的速度,显示出一些云南的惫懒。房产证上的男主人,在皱着眉头挑剔女助理的不走心。他小心翼翼的自己一个一个的伸进手去按压鞋底,越摸索越脸色越沉。

“鞋底太硬了,你们知不知道她脚底软啊!”许多年后,谷嘉诚还是当年的毛病,在嫌弃着晶晶的笨手笨脚。

“Look Book看了”

“恩”

“这季不好穿”

“可是好看啊”

“晶晶!”谷嘉诚气贯长虹得叫着助理的名字。

“我觉得挺好看的”李宇春从楼上下来,揉着自己的头发,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,倚着墙壁说“鞋是我挑的。”

结婚第七年。只有李宇春知道,她的谷嘉诚永远那么底气十足。

“别闹!明天红毯,少给她看CL的Book!”谷嘉诚先回了妻子的话头又跟晶晶说“鞋底一定要软!”

李宇春已经五十岁了,依旧女童一般。望着天花板发呆撅着嘴说,谷嘉诚你废话怎么那么多!

然而,对方还是一脸不满得对着助理“不行,鞋底太硬了,换牌子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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